2011年7月5日 星期二

當你被狗咬的時候


跟毓老師讀經時,我二十二歲,剛從師專畢業分發到山上去教書。

山中生活不知年,同事們不是學長就是同學,大家滿懷青春的熱情,彼此都能互相照顧,也粉少勾心鬥角。

生活週遭沒有一個「敵人」。所謂的人世險惡、人心難測的人性陰暗面,全都不在我生活的考量範圍裏面,我的生活純潔得猶如一張白紙。

因此,以我當時那樣的涉世未深的狀況,導致我讀經的時候,百分之百的把老師的話當真,也粉認真的去做我認為最有意義的事,這在山上真的完全沒有問題。

搬回台北以後,環境丕變,我卻沒有什麼警覺性,仍然非常自我的教我的書,自以為像我這樣將全副心力投入工作的教育者,理當受到環境的接受,就像在山上一般。

錯了。台北的學校〈尤其北市的某些老學校〉,老師的心眼小得像駱駝穿針眼一般。我雖不求虛名與實利,什麼都嘛讓人,但是我的教學風格,十分引人側目。

愛心滿腹的照顧弱勢學生,不但被家長嫌棄〈他們懷疑教過啟智班的老師可能都是垃圾老師〉;習於受盡寵愛、享盡優勢的強勢家長,更是不滿,為什麼好學生無法在我這ㄦ享有特權?種種質疑紛至眇來。

最不可思議的是,由於偶爾在報紙上寫文章批評教育現狀,居然被某些自動對號入座的行政人員,視為眼中釘,而且落井下石,受到主任校長集體霸凌。

我卻傻傻的只問耕耘不問收穫,有好些年,我認為毓老師教我的東西是錯的,因為我無力反擊壞人。

毓老師當年常問我們,你若是被狗咬了,怎麼辦呢?需要反咬一口嗎?我因為從沒有反咬狗的習慣,因此經常被狗咬。

那時我粉悲憤,心想,說不定老師錯了。很多反咬狗一口的人,都嘛混得比我好,我真是窩囊啊〈儒家反求諸己、注重內省的人生觀,粉不容易教育出具有攻擊性的革命人才哪〉!

不過,這些年,退休了,有時,靜靜想來,老師的意思也許不是不要反擊,他可能只是不屑於小圈圈裡無止盡的鬥爭罷了!

我娘常說:被人算計比算計人輕鬆,被人算計的人,走路不用回頭。

現在我覺得,只要心靈充實,某些傷害其實只是小小的皮肉傷,並不會真的傷到骨頭。

反倒是算計別人的人,永遠得提防他人,內心慚愧內疚,可能粉難安心呢!

不過說真的,人生如果重新來過,我認為,適當反擊是應該的,反咬狗一口也是一定要的。一味對壞人忍讓實在對不起自己。

2 則留言:

  1. 罔腰老師您好

    我發現會咬人的瘋狗都沒啥本領的

    只是無謂的狂吠亂叫

    我會先偽裝好自己然後一股腦痛擊對方

    最後勝利的我~~樂歪了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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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好樣的年輕人,這是你們的叢林生存法則。我不行,我工作需要極度的專心,我無法分心去應付其他的事,否則,工作沒做好,內心更不安。我們是上一代多數具有強烈使命感的老師。而且那些人也不是瘋狗,也許他們做的事,他們也不敢對人說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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